1 吴敏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从荷叶深处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她不时地回头往家的方向看,自己新建好的两层小楼在荷叶的衬托和白云的掩盖下,缠绕着袅袅炊烟。 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边走边逮停留在荷花骨朵上的蜻蜓。 “奶奶,你不要回白塔山老家了可以吗?你去就没有人保护我了,妈妈总是教训我。” 小男孩仰着脸问。 “回去吧,小辉乖!奶奶去那边养几年的牛,挣好多钱给辉辉读书哈回去吧!到时候你妈妈找
1 小区旁边,有一个小广场,很小很小。 这里原本只是一条三岔路,因为通往大润发——对这个城市的人来说最亲切的超市,也或许是因为城市美化工程,三岔路去年被修葺成了一个小小的广场,增加了四块巨石堆成的巨石堆、三把彩色公园椅、两棵大银杏树。原本的三条小径也拓宽了许多,还铺上了大理石和鹅卵石。 在这小广场的巨石堆下,盘踞着一个引人瞩目的流浪汉:他有一个大板车—一块木板下装了四个轮子。木板上放着他的全
1 就着河谷修起来的河坝,水色清亮,两岸上的豆麦鲜活着浓浓绿意,飞起一只水鸟,一声啼鸣从山野传来。河坝上走过来一个瘦弱矮小的人,肩上扛着一捆东西。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这个瘦小的男人喘着粗气直接走进工地,头一歪,肩膀一偏,熥,肩上的东西落在地上,扑起一阵灰尘。 是一捆粗细长短不一的树杆。 “徐家叔,你砍些柴棍子回来做什么呀?”一个离他近的人问。 “哈,什么棍子。哎,我是抬回来盖房子呢。是梁,
这几天常青有点反常,坐在办公桌前对着办公室的门一个劲儿发呆。有时候同事喊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同事挪揄她:“常老师,想啥好事呢想得这么入迷,莫不是最近艳遇帅哥了。”换作平日,常青听了,她必定和同事来几个回合嘴仗,消解一下办公室的乏味,但今日她没这个心思,草草地打个哈哈了事,同事见她真是装了一脑袋官司的模样,便很识趣地做自己的事,不再调侃她。 常青确实是心里有事。这件事还像座大山般压在她的心头。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带我,母亲就经常带着我一起下地干活。到了田间地头,找个阴凉且母亲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她交代好让我自己玩耍,母亲就把她自己所有的气力与汗水全部抛洒向眼前的红土与庄稼,间或抬头寻望一下我的小身影。 炎炎烈日下,脸朝红土背朝天的农人总是最辛苦的。可是现在,母亲年轻时在烈日下汗流浃背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记忆最深的是母亲在干活过程中的一些间隙,她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被汗水粘
我在唐朝诗人杜牧“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诗句里,读到了清朗甜润的风,读到了纷纷扬扬的雨丝,透过雨雾,似乎看到了百转愁肠的烟柳。这独特的景致,为清明增添了别样的情致,也增添了几分愁绪。如今,又是一年春草绿,走在桃红柳绿的最美人间四月天,也走在荼蘼花谢了的暮春时节,伴随着欣喜与颓败忧伤,走进了清明。 少年不识愁滋味,成长的季节里,写满了红杏春花,菖蒲浅芽,写满的是春畴渐暖年华。13岁以前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节一过,年味就随着孩子们的童谣声和成人们置办年货的脚步渐渐浓了起来。 柏油马路上车来车往,喇叭声阵阵,大都是去置办年货的。他们有的骑摩托,有的骑三轮车,更多的则是驾着私家车,拉着小的,带着老的,一家一家的去。晕车的一族老少相约,成群结伴朝近道顺着田埂路步行着去。 门神、对子、封门纸、礼花、炮仗…... 伴随着阿婆们细细叨叨列年货单的声音,我的
出于对牡丹的喜爱,十年前我就从武定狮子山买得两盆牡丹养在庭院里。每逢阳春三月,艳丽的牡丹花便绽放出喜滋滋的笑容,与红艳艳的山茶杜鹃、粉冬冬的桃花、杏花交相辉映,把楚风苑的春意酿造得浓浓的此时,沏一壶热茶,邀几位好友,流连于花间亭下,牡丹便成了闲谈中必不可少的话题。 牡丹花是中国特有的名贵花卉,有数千年的自然生长和一千多年的人工栽培历史;唐、清两朝曾将牡丹定为国花,1985年5月被评为中国十大名花
我的家乡在南华,一个被雨水眷顾的地方。四季的雨,各有各的姿态,而我独爱春天与夏天的雨。春雨如丝,缠绵悱侧,轻轻洒落在田野间,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夏雨如瀑,热烈奔放,倾盆而下,敲打着屋檐,溅起一片片水花。雨水不仅滋养了大地,也带来了大自然的馈赠——那些藏在山野间的美味珍馐,仿佛是大自然为我们精心准备的盛宴。 最先登场的是野花。家乡人素有采摘野花食用的习俗,开得最早的莫过于“刺白花”和“棠梨花
解字“元谋” “元”,开始,一元复始 “谋”字拆开,是某个人开始言语 尽管是当初模糊的“啊,啊”声 但这声音穿越鸿蒙 如一条虚无的长线 划开蛮荒与文明的边界 火苗在幽暗中闪烁 而这声音的火苗不同以往 在元谋,我仿佛看见 远古的洞穴与草棚中 天火之光,映照着 先人棱角分明的脸庞 今天,我代表走远的人群 回到最初的家园 记忆的线索被瞬间接续 血脉传承的基因密码 我的记
元谋人门齿 无尽的空旷 无尽的潮湿的空旷 无尽的黏稠的雨 无尽的热的和冷的风 无尽的被刮擦的皮毛 无尽的饥饿和累 无尽的落日消融我 朝霞一样镀亮我 石球在磨 石头的棱角撕开肉 什么都会消散 什么能留下 骨头也会风散成泥 门齿神秘的琥珀 奇迹 嘉靖十四年,杨慎夜宿金沙江畔 江涛挽着手,一排排拍打窗棂 江水几乎破门而入,泡湿薄薄的衾枕 在湿沉的梦里,没有人能轻松地
过元谋土林的遐想 雨水从内部塑形,或风斧 一斧一斧劈过后留下来的 一群泥土的雕像,正贴合了 这片土地上的绝大多数肉身 但流星同样在他们的脸上 划过燃烧的尾光,夕光和月光 也一直雕刻着他们的表情 或由悲至喜,或爱了又恨 但他们也一直以陡峭的姿势 引颈眺望着远去的金沙江 身上的草青了,身上的草黄了 让他们日愈衰老、瘦削 最终倒塌下来的,在雨水和风斧中 流逝的那一部分,有很多
1 时间压缩再压缩 想象力放大再放大 我还是想象不出 一户人家与一个乡镇的关联 把时间拉回到若干年前 甚至更久远的年代 年复一年的光阴更替 似箭的光阴穿越无数时光 彩云之南的哀牢大山 波澜起伏的松涛 悄悄接纳了一户人家日落了,风静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家人累了、走不动了 走不出延绵千里的大山 需要歇一歇 而这一歇 就生了根 成了一段传奇 2 时光太过于笼统 岁
窗外 星没有遗憾 举起酒杯 将银河一口喝干 云已走远 梦的尾巴 像一根扫帚 挂在天上 稻草人 扯着风筝的翅膀 飞向月亮胸膛 轻吟的蟋蟀 衔来一张蛇蜕 包裹炊烟的呼唤 攀枝花 捧着沙滩的卵石诉说 雪山流出的白云 在枝头变成花朵 漂泊的梦 找不到迁徙的翅膀 诉说 撑篙划破的漩涡 拍打岸边的牧歌 金沙江的怀抱 多了一张许诺 拉响的鸣笛 比月亮饥渴 雨
低头问路 忽然觉得沉重起来 跟蚕打交道几十年 没有缔结血缘关系 契约也不成立 生卒不详是一种愧疚 枝丫结出些鸟巢 这关系到光的方向 用蚕的肢体语言作表达 习惯性打开春符 那些泥泞中的脚印 有的深有的浅 有的奔跑起来 前言和后语 农作物也好脚踩两只船 比如蚕豆,豌豆,麦子 它们的脚步漫长,太漫长 从恋曲2024到次年惊蛰 耗尽了母亲的絮叨 脚趾旁的蚂蚁都搬了家
凤凰湖之夜 静静地坐在湖边 是一块石头 让天边的月亮 与湖面的灯火擦出了火花 静静地观看湖 还有那么多高处的观众 风并没有从湖面走过 有两棵树挪了挪影子 偶得 一束光破窗而入 在书架上如跳动的焰火 我倚窗而立,窗外 落叶追逐着云彩,回首 这光,犹如母亲的手掌 抚平着我心中的褶皱 水梦流转 我愿驾驭江水之潮 唤醒夜幕下山川的魂 浪花,挣脱束缚 自由跳跃,各自绽
从天上下凡的桃源用 定居士官乌龙潭 从凡间进桃源的人 高唱《桃花庵》歌 提一壶桃花陈酿 以大地为盏 醉饮满园春风 一朵朵 高举内心的火焰 携一笺密约而来的蝴蝶 翻阅着庄周的梦境 迷醉在三月的人 其实是迷醉于土官村的桃花 最好变成一株株桃树 成为梦境中的梦境 请不要叫醒我 在乌龙潭的梦里 哪怕做一棵小草也很幸福 或是随意做一丛野花 和桃树们站在一起 看日出日落
与油菜花的约会 我没有画家的手笔 无法绘出成片的金黄翠绿 我没有蜂蝶的双翼 无法钻入花丛品尝菜花的甜蜜 我唯有 一双着迷的眼 一双狂热的脚 一双贪婪的手 涌入油菜花丛中 轻轻揽过一枝 似蜂如蝶般把花香吮吸 任凭微风缭乱了白发 任凭花粉沾满襟衣 总想把你留住 才不枉 在这个春天里与你相遇 风从哪里来 风从遥远的山林里来 带着马樱花的艳 夹着野果的甜 春笋、蕨
天堂里没有信号 爸爸妈妈,你们的那个号码 一直没舍得删去 也一直不敢拨出去 怕已停机 也怕接通了接听的不是你 看着号码一次次安慰自己 你那边没有信息 可无数次,无数次 忍不住想拨出去 希望,希望接听的还是你 火烧云 “放着我来,快去看火烧云! 奶奶离开后 再也没有人 对我说这样的话 幻想光影与色彩 沉溺于转瞬即逝 不该被允许 楚雄到元谋的山路疼痛蜿蜒 蟠猫镇
我在直苴等着你 天那么蓝,风那么嫩,阳光那么柔暖 春节到元宵的路那么漫长 鲜绿的松毛早已发出了清香味的邀请 一路上车水马龙像极了搬家的蚁队 一场彝绣与春天的盛大约会 在这里上演,一棵棵百年滇朴 自叹弗如,将衣装早早卸了个精光 邀请红脸蛋的太阳也来凑凑热闹 一曲海菜腔从谷草垛旁甩向观众 砸得男女老少直喊心脏贼疼 接着各个方阵依次呈现经典 歌声激荡,舞姿轻扬 传统或现代被收藏
一 你说,春天的梨园是不是让人迷醉 那一场宋朝的梨花雨 鸟鸣,花朵澎湃了几千年 春天复活春天 梨花复活梨花 美丽乡村振兴家园 沿着春天的方向 田园朝气蓬勃 如同赞美诗的词语 奔跑在清晨的阳光里 每一朵梨花每一缕春风 都含着灿烂的笑匾 此刻整个和平小镇 都闪耀着春天的光芒 二 五月,布谷鸟已回来 越过山河,越过云朵 梨园装满谁的歌声 又是谁打心窝窝抽出嫩叶 你
褐周恩来故居 借取清风意,向君一叩头。 德高标禹甸,名重镇崇楼。 挂像人如是,长河水自流。 青青院中叶,不负海棠秋。 参观合肥渡江战役纪念馆 塔外云光静,湖头水气寒。 浪洄犹动桨,风鼓似催帆。 已克长江固,能容一岛顽? 会须披战甲,直向海东南。 夜游镇江云台山 落西津渡,潮洄御码头。 酒觞长醉客,灯火各归楼。 路僻梧桐冷,霜深雾气稠。 当年领事馆,默对大江流。 辛卯年
元谋的秋 当阳光摒弃了浮躁和燥热,暑气渐消,晚风轻吐阴凉,金风吻熟稻子,瓜果飘香,整个田野呼啦啦铺展开一幅水墨画卷,秋天说来就来了。 元谋的秋,不需要增加衣服的厚度,不需要炉火和暖气,待在家里是感觉不到的,那就到户外走走吧。天蒙蒙亮,街上的喇叭声就热闹起来了,行人步履匆匆,店铺伴随着晨光次第打开,集市上,卖菜、卖水产品、卖水果的小贩开始叫卖;早点店,包子馒头已经出锅,冒着热气的豆浆油条端上了桌
新时期以来,国内散文创作进入了一个富于生机的时代,涌现了一大批成就卓著的散文家和散文作品。著名散文家王剑冰的《绝版的周庄》是近年来散文创作中具有代表性的成功范例。《绝版的周庄》的出现,浓缩了新世纪散文创作中在传统与现代、继承与突破中发展寻找变化的追求轨迹。它的出现,揭示了现代生活中的人们对客观事物的现场记录与思考。 在《绝版的周庄》中,作者把周庄放到了与自己关注与审视最贴近的位置上,采用抒情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