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从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源于一种内在的驱动一好奇心和需要。有些时候我们会为了读不完的书而焦虑,实际上有很多书是很难读下去的,这里面也有一些著名的经典著作。《尤利西斯》《追忆似水年华》《百年孤独》每个人心里,也许都有个死活读不下去书单。 放弃某本书,并非是要放弃读书,而是要学会做减法。书不必读完,信息吸收即可;观点不必全信,有收获就好。阅读需要的是做减法的智慧,读书也不是一个工程项目需要一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乐趣,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无可厚非。阅读是我的人生乐趣之一,最重要的一。 对于一个天生不耐受集体活动的人,文学阅读是一个极好的社交替换。它足以让你认识很多人,也足以由你随时离开人群,不用顾虑是否扫兴了他人。更多的乐趣是:你可以穿越时空与种族,你可以上下几千年翻阅浏览、驻足凝视,从你喜欢的大词家辛弃疾、苏东坡到你自己虚构的当代人印家厚、来双扬,你都可以随时造访。即便想要拜望
清晨,下楼,和煦春风拂面而来,已无料峭寒气,单衣外套也不必拉上链,让暖意入怀。驱车沿滨河大道朝旭日升起的方向,向十多公里外的老家杨河村驶去。右边是夏寨湿地公园,葫芦河水已全面解冻,汨汨清流注入期间。湖水清澈,波光粼粼,微风掠过,细澜微波。新朋友“杀马特”凤头鹛也欢愉入其中,和灰鹤、黑鸭、蓝雁等成群结队的河鸟呼朋引伴,或欢于水面、或钻于水底、或嬉于芦苇之间,或翅尖划过湖面,一圈圈涟漪如思绪翩翩,飘呀
壶口的风,像刀子一样,裹挟着奔腾的黄河水,在你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子。你把身子挺直,头缩进脖子里,为一条忘带的围巾自责不已。 我说风沙太大,早点回吧。你说“九曲黄河万里沙”,黄河从遥远天涯之边流淌而来,带着泥沙飞奔到此,这是它无法舍掉的特征。 你的声音被咆哮的河水淹没,岸边扬起的沙,钻进你的嘴里。而你没有表示出一丝嫌弃,也没有忙着去埋怨一场风,斥责一捧沙。好像它们理应在这里,理应这样肆无忌惮。
我情有独钟那片湖,也眷恋不已那座园。我时常漫步于那个湖边,信步于那个园中。无论是在艳阳天,还是微雨天,无论是在欢喜时分,还是在低落时刻。 我会在清晨而至,骑一辆单车入园,只为邂逅那片碧波盈盈,也为追逐晨光里的满目葱。这令我对清晨非常期待,时常催我早起,迫不及待去赴与清晨的这场约定。站在湖边,任由阳光的明媚,湖水的粼粼炫得我真不开眼睛,但那片光亮已照到了我心灵的最深处。再去园子走走。清晨的花朵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还是会被我经常回忆起来,因为生活中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 那时我还在报社工作,与几位同行到某山区采访。当地的朋友带我们去一处特别险峻的地方参观。 那地方的山民大多黑瘦矮小,精神矍铄。 他们都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来,那歌声,高亢圆润,有直入云霄之感。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的负重歌唱。不仅仅是负重,而且是负重登高。 这就要说到那种“滑竿”,古典的名字叫“肩舆”
十五岁那年,我很迷恋打针,找到母亲一位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做老师,向她学会了注射术。 自从我学会了打针,便开始期盼眼前有病人,不论是家人或外人。我备齐针具,严格按照程序一次次操作着。一天,有位邻居来找我,说她每天都要去医院注射维生素 B12 ,我若能为她注射,便可免却她每天跑医院的麻烦。我愉快地接受了她的请求。 这位邻居本是天津知青,因病没有下乡,大约在天津又找不到工作,才来到我们的城市投奔她
那天下午两点多,我和妻子路过北大,因为还没有吃午饭,忽然想起儿子曾经特意带我们去过的一家朝鲜风味小馆,就在附近,离北大西门不远,一拐弯儿就到,便进了这家小馆。 大概由于早过了饭点儿,小馆里没有一个客人,空荡荡的,只有风扇寂寞地呼呼吹着。一个服务员,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走了过来,把我们领到靠窗的风扇前让我们坐下,说这里凉快,然后递过菜谱问我们吃点儿什么。我想起上次儿子带我们来,点了一份土豆汤,非
我曾认为母亲的包子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小的时候,家里很少能吃上包子。偶尔吃一次,多是白菜或者萝卜馅,每个包子里面,仅一两粒肉丁。而每次,母亲都会将她包子里面的肉丁挑出来,放进我和我哥碗里。记得有次邻居来我家,见母亲如此举动,说,小孩子不能太宠,会养成不好的习性。可母亲说,我的孩子我不宠,谁宠他呢?大概延续了母亲这种朴素直接的爱子方式,我对儿子也有几分溺爱,觉得一个人的童年就那么短短几年,
这是一条窄窄的小巷。 原住着一群瞎子。他们没有汽车,也没有自行车;这个城市越来越现代化,他们的交通工具依旧是一根竹棍。笃笃,笃笃,神奇般的竹棍,再不长叶,也不生根,却是他们的神经和眼睛,在两边工厂院墙高高相夹的几百米深的甬道里,他们一步步往里走。甬道永远是潮湿的,阴暗的,白日没灯,黑夜没灯,他们似乎是绝缘体,光明对于他们是不存在的。 窄窄的小巷,被人们久久地遗忘了。一年,两年,大人不到那里去,
中国地大物博,大好河山之下城市诸多,这些城市即便是我们未曾亲身抵达,却也在他人的诉说与文字的描绘中,勾勒出它们独特的轮廓。大同,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于我而言,便是这样一个充满神秘与魅力的存在。 我对大同的认识,源于千禧年期间外曾祖父家一位表叔的讲述。那时的表叔,怀揣着梦想与抱负,扎根繁华的北京多年,后来将业务迁移至大同。在他的口中,大同不再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而是有了温度,有了故事。他绘声绘
在国外旅游,印象最深刻的是,在社区周围常常可以看到或大或小的成群墓地,其实也不甚肃穆,很多墓前杂草丛生,但感觉并不恐怖凄凉,反而很自然。我每路过一处墓地,总是进去转一圈,是出于非常自私的自的:在死去的人当中,能非常确凿地感受到自己在活着。 我曾经看过一个建筑设计,德国西部的迪伦镇,镇东部墓园已开放成公共公园,公园的墓地间修了一个咖啡馆,人们在那里或交流或回忆。咖啡馆四周都是反射玻璃,墓地景观
喜欢看炊烟扭腰的样子。尤其喜欢站在一个从来没有被炊烟纠缠和拖累过的局外人的角度,对炊烟品头论足,或是给炊烟分类。一直觉得,我和炊烟之间的关系始终都不太明朗,究竟是远亲还是近邻,至今也很难说清。这其中的原因,要么是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一直都有人在替我经营着炊烟,包括炊烟背后那些复杂琐碎的日子;要么是一直都有人在我和炊烟之间,构筑着小小的隔离带。不过,这些都不能左右我对炊烟先入为主的认知与评判。
他落榜了!1200年前。榜纸那么大那么长,然而,就是没有他的名字,单单容不下他的名字“张继”两个字。 考中的人,姓名一笔一划写在榜单上,天下皆知。奇怪的是,在他的感觉里,考不上才是天下皆知。这件事,令他羞愧沮丧。 离开京城吧!议好了价,他踏上小舟。本来预期的情节不是这样的,本来也许有插花游街、马蹄轻疾的风流,有衣锦还乡袍笏加身的荣耀。然而,寒窗十年,虽有他的悬梁刺股,琼林宴上,却并没有他的
一九二一年夏天,我在杭州第一师范毕了业,第二年,除了在吴家做家庭教师,还兼任一家女中的教课;到了一九二三年秋,我便做了大学教授;那时,我只有二十一岁。从那一年起,我就一直担任大学的教课,直到一九四八年,接到了教育部的教授证书,我已做了二十多年的教授了。一个五年制师范的毕业生,一直就在做大学教授,说起来,也颇为有趣的。那时,我还不曾知道钱宾四先生,他也是中学毕业生,做了北京大学的史学教授;华罗庚先生
总会有一个、几个,甚至千百个男人,你认识或是不认识的,是同学、朋友或是朋友的另一半,你心里想:“要是嫁给他,我宁可孤独终老。” 只有一个人,你心里想:“要是没有嫁给他,我宁可孤独终老。 可是,后来的后来呢?你没有嫁给你打心底里瞧不起和无法爱上的那些男人,但你也没嫁给你曾经跟自己说要是没有嫁给他,你宁可孤独终老的那个人。 单恋也好,相恋也好,终于还是撤了、分了,你嫁给另一个人,或者一个人过
春日的晨曦,轻轻地拂过老屋的青瓦,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勾勒出一幅幅宁静而和谐的画面。然而,在这宁静的春日,我的內心却如狂风暴雨。因写作这门看似简单却又无比复杂的技艺,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与迷茫。 每当夜深人静,我独自坐在书桌前,笔去轻触纸张,思绪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四处飘散,无法凝聚。文字如干涸的河床,找不到一丝灵感的源泉,无声地连说着我的挫败与无奈。我苦
人总是要生病的。 躺在床上,不要说头疼、浑身的骨头疼痛,翻过来覆过去怎么躺都不舒服,连满嘴的牙都跟着一起疼;舌苔白厚、不思茶饭、没有胃口;高烧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满嘴燎泡、浑身没劲你甚至觉得这样活简直不如死去好。 这时你先想起的是母亲。你想起小时候生病,母亲的手掌一下下地摩挲着你滚烫的额头的光景,你浑身的不适、一切的病痛似乎都顺着那一下下的摩挲排走了。好像你不管生什么大病,也不曾像现在这
知乎上有一个8000多人关注、300多万次浏览的问题:明明经常带孩子旅游长见识,为什么发现孩子的格局还是打不开,像没见过世面? 这个疑问,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不少家长带娃旅行归来,总是发现孩子和出门前并无差别后,发出了如出一辙的灵魂拷问:带孩子四处旅行有意义吗? 高赞回答:所谓的格局视野的关键是知识水平和逻辑思考能力。比起漫无目的地猴子看星星,不如认真学习和思考,弄清楚科学原理和历史规
01 中国的禅宗,似乎可以说守着一个中立的态度,不向外,同时也不向内,屹然而中立。可是这种中立态度,是消极的,是无为的。 西方人的态度,是在无限向前,无限动进。佛家的态度,同样是在无限向前,无限动进。你不妨说,佛家是无限向后,无限静退。这只是言说上不同。总之这两种人生,都有他辽远的向往。 中国禅宗则似乎没有向往。他们的向往即在当下,他们的向往即在“不向往”。若我们再把禅宗态度积极化,有为
我们这一代人爱读书。倒不是说我们多么上进,主要是因为我们那时候,读书差不多是汲取知识的唯一途径。那时候连电视都没有,更别说微博、微信了。电影翻来覆去就《地道战》《地雷战》那几个。我们那时有共同文本一有它可悲的一面,一个原因是那时候能够找来读的书数量有限。 如今很难凑到几个人,都读过同样的书,大家的共同谈资不再是书,多半是同一个电影什么的。而那时候,天南地北的年轻人,聚到一起,都读过同一批书,
有个人去参观了一处独特的苔藓花园,里面长满了美丽的苔藓。夏日闷热的天气里,一位园丁在专注地打理花园。他用竹镊子把枯死的苔藓夹起来放在空篮子里。那么大的花园,要把每天枯死的那些苔藓都收拾到篮子里,是个大工程。当那人好奇地问起,这么多的活儿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时,园丁笑着说:“我已经照料花园25年了,我有的是时间。” 这个故事的时间意味,比它的哲理性更值得回味。园丁工作了25年,正常情况下,他还会继续工
我是一个很喜欢表达的人,几乎每年都会写毕业寄语,所以当编辑老师邀请我在毕业季写一篇寄语,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对我而言,毕业寄语并不难写。我有固定的套路:第一是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第二是不痛不痒的社会批判;第三是略带矜夸的自我嘲讽。事实上,当我把这三个要求输入人工智能,要求它以我的口吻写一篇两千字的毕业寄语,我惊奇地发现,它比我写的要好得太多。我只需要稍微修改,就可提交给编辑,然后等待
有些哲学家将“人”定义为“社会性的动物”。既然是“动物”,自然就离不开生活的必需品;既然属于“社会性”的,自然就不可能无视他人对自身的正反评价。于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财富才有幸福”,被许多人当作理所当然的铁律,“人留名,树留影”,“人生在世只图名”,名声也被夸大为生命的终极目的。大家在滚滚红尘中钻营争夺,很少有闲暇冷静地想一想: 声名和生命相比哪一个更亲切? 生命和财富相比哪一
我喜欢傍晚。当夕阳贴到远处山头的时候,我经常会站在一个高一点的土堆之上。这时候我喜欢背着太阳,背着它我会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那不是别人的,是此时此地站在这儿的我的影子。 一般情况下,我的影子会覆盖杂草,苫住白杨树,遮蔽若干只黑白蚂蚁组成的长队,一直探到另一个土堆,或者探到世界的另一个尽头。我以为我是高大的,我的高大可以睥睨一个从天空穿过的巨大圆球,可以漠视云彩和暴雨、大地和庄稼、星空和河汉,可以
读书有什么好? 市场经济时代,市利以图是主流,是主导,读书就不好,而且坏处多多:既不能比做生意搞实体来钱、挖钱,又不像喝酒打麻将能融洽、疏通关系,还完全没有什么“黄金屋”、“颜如玉”加持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金钱,一句话:不务正业!而且这无还要遭遇来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各种冷嘲热讽和诸般压力,或许还“压力山大”。比如,一个喜爱读书且写作上很有才华的朋友就因为没有太多挣钱的本事,内焦
从德清西站出来,时钟似乎也随之慢了下来。我们方才乘坐的是绿皮火车,回首刚才下车处,这车站红砖灰瓦,小巧精致,绝非大城市那种显赫威严高不可攀的作派。对于德清这座陌生的县城,瞬间便有了亲近之感。 车站外接站的,不少是电动自行车。红男绿女们跨上熟人的电动车,说说笑笑便各奔家乡。前来接我们的是位精瘦的老者,说话干脆,眼神干练。只见他打开后备箱,放倒一排后座,将我们的大包小包塞了进去,随即朝大家挥挥手—“
仿佛看着表,掐着点,没有早来也没有迟到,春天就这样从从容容,如约而至。 在这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季节里,草根和念头,都会发芽,都会将稚嫩的触手,伸向一个个充满新奇和诱惑的,未知的世界。在我的脑海里,也潜伏着这样一粒种子一它渴望被浪花拥抱,它幻想成为水的一部分,它做梦都在倾听风拨动波纹发出的琴音。 春天来了,我的种子发芽了。它见风就长,不停地长,渐渐长成了一匹马的形状,然后日夜兼程、一路狂奔,将
一 评选大同长城八景时,我把“得胜风云”列为第一景,在我的心目中,大同长城景观固然十分丰富,号称“长城博物馆”,但我还是把第一景留给了得胜长城。记得有一次和长城学者王杰瑜、张世满等人一起聊天,说到大同长城,大家都认为得胜口一带应该是战事最多、边贸最盛之地。即便到了现代,得胜堡依然是许多大事、盛事的发生地,我们不妨来看一下— 2002年,中国足球首次踢进世界杯,在全国东西南北中选了五个点儿,举办
有一座城,承载着公元五世纪,亚欧大陆的光荣与梦想。 这座城,不是在日耳曼马蹄下瑟瑟发抖的罗马,不是雄伟而迷惘的君士坦丁堡,也不是长安,不是洛阳,不是建康。 这座城就是北魏都城 一平城。 因为从北魏平城的样子里,最能看出当时世界的样子。 平城成为北魏的都城,并不容易。 最初,拓跋珪是想把都城建在邺的。公元398年正月,拓跋珪登上刚刚攻下来的邺城城楼,拍遍栏杆,抚叹不已。他又是恤灾民,又是免
谷雨还寒。古平城消融了最后一场飞雪,终于迎来晴和。百花在东风中仰面争荣。好友问我尝闻以花喻城,何花可彰显平城的气质与精神?我答:唯有忍冬。 溯古追今,汉时张骞凿空,丝绸之路贯通中西,文明由此交融升华。公元398年,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建都平城,彼时,平城成为丝绸之路东端起点。中西交融文化合流的时代大幕随之开启。忍冬花随着器物的交换、佛法的流布,以及民族之融合,在平城悄然绽放。 太平真君六年(445
当我真正怀揣着一份虔诚去拜谒大槐树的时候,我惊叹了,泪水几乎掉下来。大槐树老了,苍老的令人心痛。树冠以及大部分的树枝都已没了一片叶子,干喳喳的枝極在酷热中挣扎着想要抬起头,仿佛渴望向苍天诉说什么。两处绿也极不协调地分布在树干一侧的中部和另一侧的根部,瘦弱的枝杈像是为了争夺什么而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斜着刺出,抑或更像是极度羸弱的孩童伸出的小手,在乞求着什么。四根有小碗粗细的铁架子紧紧地顶着肩袢,像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