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大学那几年,没有事的时候,我一直习惯在游乐场闲逛,开始的时候是和朋友一起,等朋友们分别有了可以挽手并行的人后,就只剩我一个人在这里闲逛了。比起城市灯红酒绿处昂贵的消费,游乐场里的东西我都玩得起,这让我觉得故乡跟这个大城市的距离只是数量不同,而不是永远无法抵达。 我家在一座偏僻小山里,到处都是被风碾过被雨揉过,平静地成为地球一部分的坚硬石头,躺在上面,身体舒展成石头的一部分,天空,大地,飞
“我触摸方向盘,有金属的质感,然后打开大灯,光线像一条河流,河流两边是笔直的水杉树。接着,我试着打转向灯,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耳朵里跳跃。” 我右手做着招财猫的动作,模仿声音的节奏。 周小艺盯着我的右手,再看向我的眼睛,接着转向桌面的镜子。我在她目光牵引下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神情,强烈的几近稚气的喜悦。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这明明是梦境,我非得要她相信这梦境真实可触一般。 “我尝试打开了车门,先用
每天清晨,我们夫妻双双在白浪大桥上跑个来回,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不像平日那样急着回去上班,晨跑后,夫妻俩手拉手,慢悠悠地踱进桥头附近的农贸市场。 天还没大亮,市场里早已热闹开了。今天妻子大发慈悲,称了两斤排骨,还破天荒买了一瓶“山葡萄酒”。我简直被搞糊涂了。妻子平时省吃俭用,处处精打细算,一毛钱都想掰做两半花。我这个一餐能喝上斤把酒的酒鬼,也被定额限量,每晚只喝二两,若馋嘴贪杯
奇鸟蜡嘴雀 蜡嘴雀,一种普通的小鸟。我常常忽略它们的存在,很多年,我对它们视而不见,总觉得,像山雀一样的蜡嘴雀,太过于平淡。走在山野里,它们冷不丁地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但是,它们大众化的羽色,很难吸引你多看一眼。我就是这样,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它姓甚名谁? 确实,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名字。在我们老家,它们有个土里土气的名字——黄蜡嘴,是老家人为了叫着顺口,根据它们身体的某一特征随便起的。不过,名字
泥土从来不知道,它种植粮食养育人类的同时,还会被烧制成一块块硬邦邦的瓦片,和土墙、砖块、木头、水泥、沙石等建筑材料一起,改善着人们的居住条件,构成一个完整的家,这也让自己获得了重生。 ——题记 一 很多时候,当你远远看到村庄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高大的树木,接着便是错落有致的瓦片,一片、两片、三片……一层、两层、三层……直到你的眼底最后被一个词占据——瓦片。对,就是瓦片!前后左右是瓦,里里外外
一 晨曦初露,城郊公路上游走着各色三轮车。车斗里满载着青苗、秤杆和红蓝编织袋,远远望去像移动的拼盘。在这支杂色队伍里,老张那辆漆皮有些剥落的黑色电动车格外显眼——车把上挂着个军绿色的挡风被,后座一侧卡着一把方格布纹的雨伞,车尾的篓子里装着几个红的、绿的、白的塑料袋子。 他总在晨雾未散时出发。通往十八里岗的柏油路还算平整,路旁的梧桐树、杨树的新叶还沾着夜露,车轮碾过时,能听见细碎的“簌簌”声,像
孵春图 早春,万物维新。又到了育雏的时节。 细雨绵绵无期地下了好长时间,村庄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沟渠里怀孕的鲫鱼啪啪啪啪贴水上溯;灰鸭和白鹅在池塘里划着宽大的蹼桨漫无目的地轻游,时不时把脖子钻进水底,猛力蹬着红掌,探出头来吞下几颗螺蛳、几条小鱼;一群母鸡在草丛里觅食,羽毛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狼狈地退回到屋檐下,扑棱着翅膀,扎堆闭目养神,一只公鸡还是那么骄傲的样子,鸡冠高耸,羽毛艳丽,在小雨中跑来
踏上赊店的青石板路,仿若一脚踩进了旧时光的漩涡。那石板路,一头隐没于历史的幽深处,一头牵连起烟火缭绕的老街,蜿蜒间,为时光的流转铺就了一条满是故事的通道。 赊店,恰似一位执拗的时光守护者,坚守着独有的古韵。古旧的屋舍、斑驳的墙壁、雕花的门窗,无一不在诉说着往昔。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它们以静谧之态,从容等待,让悠悠时光,沉淀出赊店独有的韵味。 桥:岁月的浅吟 潘河与赵
父亲的山楂树 早些年,父亲在地边和坡根栽了很多山楂树。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栽这么多山楂树。村子里,除了我们家,我没有再看到谁家种这种树。偶尔,我也会在村里某户人家的院墙外看到一株山楂树,孤零零的,似乎从来也没有人打理。像我父亲这样,一下子栽这么多山楂树,我还真没有看到过。 我一直也没有问过父亲,为什么要栽这么多山楂树。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反正那些地方闲着也是闲着。我记得父亲原来也栽过不
在原野里,一只、数只,或是一群白鹭,都是有古典意味的。有些鸟,天生就有潇洒的风度和古典的神韵。 白鹭,是属于乡村的鸟。它们喜欢在水边活动、觅食,是我熟悉并喜欢的一种鸟。它们常见于水田漠漠、湖塘遍布、溪河纵横处。我一直都喜欢白鹭,一只孤独而行,三五成群,或是十数只、数十只翔集,都可看,都可爱。水稻收割后,稻田里、小河边、湖滩上的白鹭一下子多了起来。 白鹭,是一种模样和姿态都很耐看的鸟。 以前,
华夏大地的广袤版图上,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乡镇——桐河,坐落在南阳盆地东部。 它位于北纬32°漂亮的过渡带,气候温和,四季分明,雨水充沛。桐河,与乡镇同名的这条河流,一条灵动的翠色绸带从乡镇北边盘绕蜿蜒数十公里,在乡镇东边飘然而过。 河水清澈,细泥淤沙清晰可见,成群的水鸟翔集其中。独特的地理资源,绽放着无数鲜活灵动的生命,水草摇曳,鱼虾潜游,螺蚌深居。成群的麻鸭悠闲自得地穿梭其间,啄食着自然的
一只喜鹊在飞,许多只喜鹊在飞。轻柔之中人间柔软。它会在不经意间出现,翅膀轻掠在我的孤独中。那一刻它们是我的喜悦,那一日它们是我的喜悦。 喜鹊是一种吉祥鸟,人们都喜欢它带来的吉利。在老家的大树上会看到喜鹊窝,大人都嘱咐自家的孩子不准打喜鹊,也不准吓唬喜鹊。从小的灌输让我也和喜鹊有了深情的联系。老家院子外的梧桐树上有落脚的喜鹊,我听到它们在咯咯叫。一些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也落在我小小的肩膀上。我在窗
意义 大风来临前,你还未进入午睡 这样的日子在一生当中并非常见 一滴水落在屋顶的疼痛,正被 洁白的日光灼烧 黎明赶在黄昏前为玫瑰照亮方向 作为旁观者 我对离别有着特殊情感 像石头一样飞速长大 而众多嘴巴延迟在航线外 传来的却是再见到你们的幻影 我决定放弃自己还未完成的画作 在深冬的门前,所有颜色开始脱落 单凭记忆忘不掉未来的时间 树叶也因我肺部的湿度而凝重 现在走吧,
眉,低垂,泪珠滑落 风,暗起,洗涮离愁 大地回应,感伤从泥土里萌芽 爱,回旋,却注定从此 染上伤痛。紫罗兰凸出 娇媚的花朵,一支支 水灵灵地伸出画面 清凉从一片花瓣上醒来 相思的人被更大的思念淹没 几缕酷暑从盛夏的大树上剥落 美,大放异彩 永远的维纳斯,隐身于传闻 棕竹 坚挺的两个字 正念,或倒念 都可以直达正和直 就在门口、庭院、窗下 就在日复一日的日常里 打
一条路,沉默了很久 打不开的心脉,在梦中 惊醒了生疏的语言,长度与高度 都无法衔接在一起,用时光丈量 无论是遥望还是仰望,十指间 跳跃的温度,沉甸甸地 压在眼睑内,模糊了苍黛的视觉 山风伺机飒飒声动,拂过 荒芜的手掌,壮实浑厚的苍凉 扰乱了曾经的静寂 一座山,在一条路上 沉默的样子,一定有太多的内容 要表达,故事在故事里记叙 情节在风景里,跌宕了 山脚与山巅之间的距离,
老屋的腰上裂开一道罅隙 去年梅雨钻进砖缝时 母亲的针线篮开始返潮 棉线在指节打滑,织补的冬衣 总有一角洇着水渍 她总说墙灰簌簌落进粥碗 像早年走失的舅舅撒盐 我数着窗棂剥落的漆皮 二十年堆在墙角 比灶台的柴垛还高 昨夜缝纫机突然咳嗽 顶针在抽屉里生锈 母亲把补丁缝成蝴蝶的形状 说等裂缝爬满青苔 就能接住所有漏走的星光 此刻苔藓正啃食砖墙 而我看见她梳头时 几根绿丝
地铁在开合之间,吞吐人流 出入口的箭头引导着 相聚和别离 地铁站如一台摄像机 录制下多少悲喜交集的镜头 又被新的一天覆盖 人来人往,反光的地板瓷面上 我们的倒影结成网状 被匆忙的脚步踩成离愁 列车进站的灯光 射穿了我们掩藏的小心思 彼此对视时,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光 地铁呼啸而过 你在我眼前呼啸而过 未来如两条平行的铁轨 远方还有交汇的可能吗 夜晚的城市,在身后明亮和
夜空,星星忙着写诗 忽闪忽闪的眼睛摄人心魄 月光裙一白再白,白若天使 檐前,枝杈上残留的几片叶子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不小心颤巍巍打着卷儿翩然于院子里 这诸多温暖的单词,甜蜜的内部 恰似一滴离岸的水,寻求夜的港湾 天冷了,温度一降再降 纸页上的孩子们,哈着热气 我用春天的热情一笔一画让你重生
西山墙 西山墙由泥巴掺麦秸堆垛而成 五十年来,始终托举着椽梁与瓦蓝 房顶早已漏雨,但 依能听到它日夜在用力,粗喘 画地为牢,这是西山墙的命 固守着墙的本分和诺言 为家遮风挡雨,盘绕灯火与炊烟 如一桩驼背的陈年旧事 西山墙角堆着各式农具,半醉半醒的 总是忘了农谚时令 墙面上挂着的那穗玉米棒和旧草帽 已不知自己来自何年,去向何月 墙缝里几把镰刀,虽满面尘锈 斑驳中,仍死死咬
一 叶子青过于端正地坐在我面前,腰板挺得直直的,好像和座椅靠背有仇。她双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头略微前倾,紧绷的样子给人一种疲惫的感觉。 昨晚没休息好?她问我。 我摇摇头,用力压下一个哈欠,一团气堵在胸口,困意更重了。没,我一直这样。 叶子青毫无避讳地盯着我看,眼神锐利,就要刺穿我的全部心事。服务员端着饭走过来,打断了她。她掰开一次性筷子,避开蒸腾而上的热气,拨了碗里的面,眼神变得失望起来。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儿,我每每在酒桌上和伙计们谈起,总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2002年,我东拼西凑加上贷款承包下位于关林镇的一个倒闭了的唐三彩工艺品工厂,购买了二十台电动工业用缝纫机,批量加工劳保用品、学生校服、床单被罩等技术要求不太严格的各种纺织品。 加工厂本来不温不火,但合该我走运,我承包不久,因为修路,加工厂前边一条商业街被拆掉了,这样我承包的加工厂一下子成为黄金地带。我抓住时机把加工厂前面的
老木头长出耳朵 雨已经落了九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天一放晴,太阳似乎要把积攒的热度一起燃烧。于是这山野之间便有了被蒸腾的气息,泥土味混合着草木的味道,让人着迷又有些兴奋。 “木头长出耳朵了!”我喊。此时我在屋后的山坡上。 这根枯木不知是雷劈落的还是被砍柴的人遗忘了,它卧在半坡中的一个浅坑里,也不知卧了一年还是多少年。在它的横截面,曾经清晰的年轮已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模糊难辨,然而,多少季的霜痕
秋天来的时候,我在一个深夜乘火车,历经五个小时的晃动,回到家乡石滚河。 石滚河,是一条河的名字,也是一片土地的名字,这是驻马店市确山县出名的西三乡之一,现在要改称“西三镇”了。瓦岗乡和石滚河乡被撤乡划镇之后,成了竹沟镇、瓦岗镇和石滚河镇。 石滚河四面环山,一条河流自西向东分叉流淌,在包围一片面积不大的土地之后,在东边合为一条河,就是石滚河。老家人为了区别,将一条石滚河分开称呼,南河和北河,石滚
我的老家在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农村。和几个相邻不远的小村,都属于一个村委会管辖。村里的小学,早在两年前就被“砍掉”。母亲也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光荣“下岗”了。说是“下岗”,其实也算不上是“下岗”,因为本身就不“在岗”。最多只是个临时的代课老师罢了。 家里今年没有种辣椒,田里也就早早地没有了什么农活。一下子空闲起来的母亲,待业家中,终日无事可干。起初还能静下心来,练练书法,弹弹电子琴,甚至绣起鞋垫
黄昏,是忙碌一天的终章,却也是最安静的序曲。暮色如轻纱,缓缓笼罩天际,飞鸟轻灵地掠过河岸,曼妙的柳枝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这静谧的时刻伴舞。 一只宠物狗,摇头摆尾,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撒欢儿,它的尾巴像是春天的画笔,随意地在空气中勾勒出灵动的线条。 白河风平浪静,偶尔有游船划过,荡起层层涟漪。那些涟漪像是时光的碎片,随着笑声消散在夕阳的嫣红里。春风十里,吹过大地,遍地杂花生树。春梅、玉兰、紫荆、海
地球村里有一个城市,是我身份证上的城市冠名。城里有一种花叫月季花,没有深究过它们的渊源,只记得那年从乡下初来时恰逢花开全城,那无以言表的美丽与欣喜,至今仍挥之不去。 月季,又名“月月红”,我喜欢叫她“带刺的玫瑰”,是南阳这座城市的市花。五九六九,河边看柳。春天刚露头儿还没来得及看柳呢,月季就迫不及待地老枝抽新芽了,那嫩绿嫩绿的芽头俯贴在长满刺丫的枝干上,春风一吹便偷偷地舒展开来。不几日,枝头上便
芳菲未尽的四月,在大江南北,百花早已褪去昔日盛装,唯有南阳的月季花,姹紫嫣红地竞相怒放,在和风细雨的滋润下,花影萌动,枝叶摇曳,美不胜收,一座城市都浸润在诗意与花香之中。在钢筋水泥和玻璃的光影交错之中,总是让我不禁停下匆匆的脚步,驻足凝望着月季花色彩层叠的倩影,每每总有时空交叠的恍惚与动容。 月季,为落叶或常绿灌木,或蔓状与攀缘状藤本植物。茎为棕色偏绿,具有钩刺或无刺,但也有几乎没有刺的种类。她
粉扇 每朵粉扇自有专属诗意 作为转述者 必是沉醉后清醒 清醒后,再次陷入无边际的沉醉 浮出晨曦,融进余晖 尽管东风吹起后,仍是琐碎 通往四面八方的路 皆为深谋远虑 这许多种的意境中 片段、章节;含苞的、怒放的 不朽的那一句 在你的想象和老玫瑰香 之间酝酿 蓝色风暴 不仅因为她是一株月季 也不包括,某些人因怀恋春天 而留下的遗憾 在我可以想象的,有限的时空里 蓄
抖动每一瓣月季花 流水静静散发出月季的香味 纯粹、绵延 无数细小的段落 在山田间奔跑、雀跃 白云婉转,一枚花瓣的声音 开始回响在整片明亮之中 那些纵横交错的 正在以风相赠 正如我们总是追逐月季 也曾在她身边停留分毫 交换与月季花的轻语 用画笔勾勒一朵月季 上一次起舞 枝头才露新芽 春天的心事在一股芳香中 荡漾开来,月季的目光 月季的脚印缓缓落在南阳 一瓣又一瓣,
1 因为风是斜的,所以风中的细雨也变成斜的了。斜风细雨笼罩着原野,满坡绿草的长势有些狂妄,田里的禾苗悄悄把丝丝鲜嫩萌发成一片葱茏。村落在风雨中静默着,恰似一位沉稳敦厚的老人。竹篱外的那树青梅用雨水洗了一个澡,焕发出的绿意分外盎然,一颗颗青梅胖乎乎的,压弯了枝条,让梅树变成了一顶绿色的帐篷。 每一颗青梅带给我的都是一份欢喜,这份欢喜是清凉的,就像叶片上的雨珠一样清凉。拉弯梅枝,摘几枚懵懵懂懂的梅
在父亲的衣柜里,珍藏着一双半布鞋,一双是已做好的成品——黑灯芯绒的方口鞋面,白土布里子,细密的麻绳针脚,白里泛黄的漆过桐油的布底。另一双是纳至一半的白粗布鞋底。 它们粗敝、笨拙、老旧,像是搁浅在荒漠上的四只枯船,又像是湮没在时光里的文物。 自打我记事起,这一双半布鞋一直都是父亲屋里黑漆柜子中的“金贵物件”,我看见父亲层层打开红绸布包袱单,取出那一双半布鞋,将它们捧在手中,左端详,右端详,来回摩
中篇小说《流动的宴席》是河南青年作家李知展同名小说精选集的开篇之作,原载于《江南》2021年第5期,并被《小说选刊》2021年第11期选载。小说以乡村为背景,展现了丰富的乡村生活和传统文化,讲述了回乡青年钟必行和其祖父钟占宽的生活日常。 年过七旬的钟占宽是一位经验丰富、手艺精湛的乡村厨师,性格豪爽且睿智。他几十年来靠操办红白喜事的宴席为生,坚守着传统的乡村宴席文化。他的手艺不仅是谋生手段,更是对